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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狂”了一辈子的许渊冲,说自己仅是沙子中的一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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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 毒Sir Sir电影

这周,同一天,两个新闻牵动了网友的情绪——
其一,神舟十二号成功发射。
其二,我国著名文学翻译家许渊冲去世,享年100周岁。如果说航天是向外探索,那翻译就是向内探索。
在我们向外探索的同时,许渊冲老先生,代表的是我们如何向内探索美的世界。
这位美的使者离去。
我们能做的,只是踏着他的脚印,去瞥见一眼超然物外的风景。01
许渊冲是谁?
文学翻译家,北大教授。
钱钟书的学生,杨振宁的同学,俞敏洪的老师。
1958年,许渊冲就已经能中英法三语互译,语言造诣全世界也无人能出其右。许渊冲从事翻译工作逾60年,各类著作共计160余本。
他把中文诗词翻译成英法文,代表作品包括但不限于:《老子》《诗经》《楚辞》《唐诗》《宋词》《西厢记》《毛泽东诗选》……
他把英法文学里最好的一批作品都翻译成了中文,代表作有:《红与黑》《追忆似水年华》《罗曼·罗兰选集》《巴尔扎克选集》《莎士比亚全集》……
翻译,用翻译创造、传递美,用翻译搭建不同文化间交流的桥梁,他用一辈子干了这一件事。
一位诺贝尔评委评价他翻译的中国诗词为“伟大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样本”。
2010年,许渊冲获中国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。
2014年,许渊冲再获“北极光”杰出文学翻译奖——这是国际翻译界的最高奖项,他也是首位获此殊荣的亚洲翻译家。专业上,他“狂”了一辈子。
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:“书销中外百余本,诗译英法唯一人。”
这句话被他印到名片上,见谁都给一张。别人担心,这样写会不会显得太狂了?许渊冲笑道,这是事实嘛。
许渊冲在翻译上一直是少数派,别人翻译都求“真”,他不,他求“美”。
他以美为翻译的第一原则,认为翻译要“借尸还魂”,无须拘泥于原文,应“发挥译语优势,战胜原文”,他说自己的翻译是“不忠实的美人”。
《红与黑》结尾,几乎所有版本都译作“她死了”,许渊冲却要译为“魂归离恨天”。
业内曾邀请读者为《红与黑》的各版翻译投票,许渊冲的译本得了0票。
他和其他专家为此发生了激烈的论战,但他毫不妥协,坚持自己的译法,认为自己的译法“用心良苦”,让原文更美了。
1957年,35岁的杨振宁拿到了诺贝尔物理学奖。
昔日的同窗好友俨然是物理学界的世界第一,许渊冲觉得自己也差不多,称得上翻译界的世界第一。
因为当时他已经完成了四本书,中译英,中译法,英译中,法译中,各一本。
然而许渊冲却没有得到任何奖项上的肯定,他对此颇有不平。
多年后,在他拿到“北极光奖”之后,许渊冲任职多年的北大才给了他一个荣誉。
在许渊冲眼中,北大就和没眼光画上了等号。虽然“狂”到了这个份上,许渊冲仍然“狂而不妄”。
大学时,杨振宁不仅理科成绩碾压他,连文科成绩都比他好。
一次英语考试,杨振宁80分,许渊冲79分,一分之差。他一面说着不服气,但话锋一转,又承认自己确实不如杨振宁。
嘴上,他说着自己是翻译界的“唯一人”,但在心里,他也意识到自己只是“沙子中的一粒”。总结起来,他的座右铭就是他家里墙上的那副对联:“自豪使人进步,自卑使人落后。”
自豪,但不自负。
狂傲,但不狂妄。
02
许渊冲,其名出自陆机的一句诗:茂德渊冲,天姿玉裕。
“渊冲”取渊深冲淡之意。渊深,意为渊博、深厚。冲淡,意为冲和、淡泊。
许渊冲,人如其名。
先说“渊”(渊博)——
1921年,许渊冲出生于江西一个书香门第。
他母亲是当地唯一的女子职业学校的学生,也是那个时代的文艺女青年,善花鸟画,给了许渊冲最初的美学启蒙。
他表叔熊式一也是翻译家,曾把戏曲《王宝钏》译介到英国,引发轰动。这给他日后的道路埋下了一粒种子。
许渊冲从小熟读中国古典著作,中文基础扎实。上了中学,发现学英语很容易,逐渐对外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进了西南联大外语学院,许渊冲语言天赋尽显(开始开挂),英语、法语、俄语学到后来都基本满分。抗战期间,他应征进了飞虎队。
在欢迎美军上校陈纳德时,有同学将孙中山的“三民主义(民族、民权、民生)”直译成了“nationality, people's sovereignty, people's livelihood”。
陈纳德听懵了。
这时许渊冲站出来,用林肯的话给了一个新翻译:“of the people, by the people, for the people.”许渊冲一战成名。
许渊冲译诗,既追寻形式美,又要求音韵美,还力求神韵无损。
用杨振宁的话说,这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但许渊冲从不生畏。△ 杨振宁与许渊冲1997年合影
比如说,原诗词运用了比喻、拟人、排比的修辞手法, 翻译后的诗词也必须在修辞上一一对应。
拿破仑在被流放时,说过一句话:“Able was I ere I saw Elba。”
意思是:在看到厄尔巴岛之前,我无所不能。
怎么译?
有人说:不到黄河心不死。还有人说:不见棺材不落泪。
但这句话妙就妙在它正读、反读都是一句话。
许渊冲给的翻译是:不到俄岛我不倒!
这就是许渊冲在美学上的完美主义。
也正是由于他在每种语言上的造诣都足够深厚,他才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句句皆求完美,绝不妥协。
说完“渊”,再说“冲”(淡泊)——
2017年,在上了央视的《朗读者》之后,许渊冲才渐渐为大众熟知。
但和节目里,他坐在金碧辉煌的演播厅中形成巨大反差的是,许渊冲的家只是一间70平米的“老破小”,屋内陈旧、昏暗、逼仄。他和妻子照君一人一间卧室,他们在这里住了近40年。
除了基本的家具,最多的就是书和稿件,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。
许渊冲平时生活极为简朴,只要有饭吃、有床睡、有活干,别无他求。
平时他就骑骑车,看看报,会会客,其他时间都用来读书、翻译。
俞敏洪提出帮他搬到大房子里去住,他拒绝了,理由很简单:书太多,搬起来太麻烦,搬完之后不好找,更麻烦。
过去这些年里,许渊冲跟出版社签了一堆版权合同,但都签得稀里糊涂。
合同跟谁签的?不知道。
稿费怎么算的?不知道。
报酬给了多少?不知道。
全然不知,当然是因为除了翻译,其他的他都不懂,但更重要的原因是,他不在乎。
他在乎的只是翻译本身,只要能帮他出书,传播翻译之美、文学之美,签份合同算个啥?
“冲”是多音字,上面说的是冲(chōng),接下来说冲(chòng)。
许渊冲有个绰号,“许大炮”,他是典型的“心有坦荡,口无遮拦”。
《哈姆雷特》有句著名的“to be or not to be”,朱生豪的翻译“生存还是毁灭”是最受大众认可的译法。
但许渊冲说这是乱译,译错了。他说:一个人哪有生存灭亡的问题?
所以正确的翻译应该是:“要不要这样过日子?”
但他却忘了,他自己就是主张超脱原文的。
这其实也是他孩子气的一面的表现。
许渊冲和人争归争、吵归吵,但从不放在心上。
甚至是在文革期间被批斗了,一样如此。
毛泽东有句诗:不爱红装爱武装。
当时官方认可的翻译是:Who love battle array instead of gay attire in show.
但许渊冲就站出来说,不对,这样翻丢了原诗的韵味,不美,应该是:To face the powder and not to powder the face.既保留了原诗重复的修辞,又用到了“face”、“powder”的双关意,堪称绝妙。
可他的学生不管这些,只管把许渊冲抓起来批斗,抽了他100鞭子。
许渊冲不像傅雷那样刚烈,他当场就认了错。
回家屁股疼得不能坐,妻子给他拿了救生圈垫着坐,然后接着在小灯下继续做翻译。
03
即使100岁了,许渊冲依然是个赤子。
他人生中翻译的第一首诗,是林徽因写给徐志摩的《别丢掉》。
翻它是为了追求当时西南联大的校花,那时他18岁。
而当他96岁,白发苍苍地坐在《朗读者》的演播厅谈到这首诗的动情之处时,他还是热泪盈眶。他心思单纯,没有过多的彷徨和挣扎,更没有其他大师们在哲学上的思辨和困惑。
比如他对自己要做什么从不迷惘。
20岁的时候,他就决定了要从事翻译工作,他在日记里写道:“大约翻译真是我的优势,我应该做创造美的工作。”
他的书桌前也写着:“译古今诗词,翻世界名著,创三美理论,饮彤霞晓露。”你应该还记得Sir前面提过,他当初上大学的时候,英语、法语、俄语都是顶尖,那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做俄语翻译呢?
原因一样很简单:因为吃饱饭看俄语文学太累,而学法语也是因为它跟英语太像了。这一句话其实就点透了他做学问的根本态度。
和很多人先入为主的想象有别。
虽然生活清苦简单,但许渊冲从不是个学术上的苦行僧。
他做翻译从来都是兴致使然,为了获得最单纯的快乐和美的享受。他也无心思考人生的终极意义,也不怀疑自己的工作本身的价值,让他纠结的只是我该用这个词,还是那个词。
“美”的存在对他来说是确定的,人活一世应该向美而生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确凿的。
他只管翻译,只管嗅寻着美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三年前,他在公园散步,摔骨折了。
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回忆起那一晚的月光如水,他说的还是:这一跤摔得还挺美。正是因为他的这般“痴”,他才能“择一事,终一生”。
当你以为他孤独寂寞时,其实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乐极了。
文学之美、语言之美、翻译之美带来的极致享受,才是他100岁了,还每天笔耕不辍的源动力。
他译著这160本书,不是为了成为所谓的“翻译界泰斗”,不是想超越谁,他走到这一步,只是一件建立在纯粹的热爱之上自然而然的事情。
用他的话说就是:“我稍微灵机一动就胜过你了,你不要特别的想胜,那样很累,没意思。”
他不关心外界潮流风向的变化,他甚至都不在乎有没有人来买、来看他的书。
写《永远的西南联大》时,他就说过:谁爱看谁爱,我是写给自己看的。
许渊冲能成为今天被全民纪念的许渊冲,除了超越常人的语言天赋,某种程度上更得益于他的“熬夜天赋”。
即使已达百岁,许渊冲的精力和情感都充沛得像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。
他平常最喜欢念叨的一句诗,出自英国诗人托马斯·摩尔:
“The best of all ways to lengthen our days is to steal some hours from the night.” (延长生命最好的办法,是从夜里偷几个钟点。)
这句话瞬间暴露了他熬夜大师的本性。
一个少有人知的细节是,他一生中绝大部分著作,都是在他62岁(1983年)之后完成、发表的。
在此之前,他只出版了4本书。
那一年,他从洛阳外国语学院调回北京大学。
耄耋之年,他自学电脑,一个字一个字把译好的内容输入到电脑里。在北大的畅春园里,他每天晚上熬夜翻译到凌晨四五点。
每个夜晚,都是他与最伟大的人类灵魂交流的时刻。
这才有了每年三到四本的出版速度。
别人的终点,只是他的起点。
如果没人问起,他从来不去想自己多少岁了。
对他来说,天与天的区别只在于,有没有翻译。
2007年,他被诊断出直肠癌,但他并没有把这个病放在心上,熬夜照常。医生说他仅剩7年寿命。
7年后,他依然熬夜,还拿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奖项。
到今年离世,又熬过去了7年。
本质上,追寻美、创造美,被许渊冲视为人生至高乐趣。除了文学翻译,他心里装不下其他东西。
哪怕疾病,哪怕死亡。
都不曾侵扰他纯净的翻译世界。
他是复杂世界里一个简单的人,他是美的使者,一个追求极致的唯美主义者。
许渊冲也曾希望有人能继续他的衣钵,但那个人至今没有出现。
“反正,国家总归有过这么一人吧。 ”
最后,许渊这样说道。本文图片来自网络
编辑助理:哆啦春梦
原标题:《我们国家真缺不了这00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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